《歌手2024》,湖南卫视的一场“阳谋”?-凯发旗舰
确实没有想到,暌违四年的《歌手》,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拉开大幕。
“五旬老太守国门”“叶赫那拉那英氏独战六国联军”……这些评论,恍惚让人回到了2018年,那个结石姐一人之力“横扫”的时代。
熟悉我的朋友也许还记得,我六年前曾全程评论过《歌手2018》,那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季。在当时众人还对结石姐“如临大敌”时,我曾在评论文章中写过:
“八国联军又来了”
这次歌手之旅因为多了jessiej这尊大咖,很多观众都陷入了一种对抗性焦虑。有人觉得,在这种国际大咖面前中国歌手的表现太拿不出手了。有人高呼,要把黄绮珊、林志炫、邓紫棋、韩红、孙楠……请回来。
有意思的是,当初很多人说这些人只会飙高音,审美形态落后。现如今人家打上门来了,大家又希望这些“高音大咖”回来撑场面。那这些歌手是来还是不来呢?用段子手的话来讲:我不要面子的呀!
值得思考一下的是,我们为什么会有这种焦虑。不得不说,自一百八十年前开眼看世界以来,中国人就陷入了一种强国情结里难以自拔。用邓柯老师的话来说:
这几十年间的中国发展得太快。现在的年轻人可能无法想象就在三十年前,中国还是一个处在美苏两国夹击下的大穷国家。亚洲四小龙随便来个中小企业投资恨不得当地一把手全程作陪,港台随便来个三流剧组都能对国内一线演员吆五喝六的,英法德意日的专家那都高不可攀。不是我们自降身份,而是相比世界,那时的我们真是从工农商军到科教文卫的全方位落后。而如今的中国已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的工业产品、基建企业、互联网正在逐步占领着世界,而中国的文化娱乐也搭乘着腾飞的经济,看似一片蓬勃。
我们有了世界上第一个实现盈利的数字音乐平台,有了年度收入世界领先的巡回演唱会,有了冲入了 billboard 榜单的歌手。华语乐坛正在迅速崛起,一片欣欣向荣。但 jessiej的到来让人感到了刚刚改革开放时我们发现自己与世界存在着全面且巨大的差距时的无力感——
骨子里的怕落后挨打的思想不仅50-80后,包括90后也未必没有,因为成长中被高年级学长或者巷子里的小混混教做人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对力量的渴望,埋藏在每个人心里。
从现在来看,这种“技不如人”的对抗性焦虑看来也传到00、10一代手里了。
看到微博上网友的倾情呼唤,以及n多歌手“申请出战”,我不由得陷入了一种又是感动又是焦虑的复杂情绪中。
难道湖南卫视四年之后重启《歌手》,就是为了营造现在这种又尴尬又火热的局面?以及,现在的问题真的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吗?我们这个乐坛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难道就这么“望洋兴叹”吗?本文试图根据这么多年来乐坛以及文娱市场的发展历史,梳理出清晰的脉络,并给出一个答案。
一、 原来你也在这里
要说评论音综,我确实是老玩家了,二十年前《超级女声》火热的时候我就是评论者之一,十几年前《中国好声音》石破天惊的时候我也写过长文,而《我是歌手》的横空出世自然也少不了我的关注和点评。我曾在文章中评论说:
通常我们认为,05超女开启了选秀/全民狂欢时代,2012中国好声音开启了大片时代。那么,紧随其后的《我是歌手》则类似于港片黄金时代的“邵氏贺岁片”,或者好莱坞的“复仇者联盟”一类的英雄群戏。
而这一切背后追根朔源,不过是几家地方卫视/传媒集团/制作机构好勇斗狠的产物。湖南卫视虽然若干年来秉持着娱乐立台的制作原则和方向,可其核心一直是“草根文化 引进文化”的嫁接式节目生产线。
这种情况一直到《我是歌手》出炉。由于《中国好声音》和灿星系的横空出世,湖南卫视亟需一档品质型音乐节目来捍卫其老大的地位。
《我是歌手》是一个很难定位的节目。从不同时代歌手同台竞技来说,它像穿越剧;从歌手间台上争锋台下撕逼来说,它像宫斗戏;从不同地域、国籍的顶级歌手不断加入来看,又有世锦赛的潜质。
不管如何,既然是个政绩工程,那么《我是歌手》自然要营造一种气吞山河、傲视群雄的氛围。其核心就是每期结尾一众歌手排排坐,面对手握结果的洪导乖乖听候发落的那一幕。本该端坐在台下等着颁奖嘉宾叫出名字的他们,忽然成了一年级小学生,这是芒果这个节目的核心看点之一。
应该说到今天为止,这个格局没有大的改变。从2012《中国好声音》开始的大综艺(综艺工业化)时代,其肇因确实是若干年的市场经济发展引发了文化产业的升级和扩张需求,而这形成了上半场的卫视pk的“春秋时代”(大约从2004年到2013年)和下半场的卫视&流媒体争霸的“战国时代”(2014年到2023年)。
上半场的“春秋时代”最终形成了大概的“春秋五霸”,即湖南卫视,东方卫视,浙江卫视,江苏卫视,北京卫视。
而下半场的“战国时代”就没那么简单了,除了传统的“一超三强”卫视集团(湖南,江浙沪)以外,流媒体的市场占有率与“吸睛度”越来越高,甚至逐渐超过了传统媒体,位居群众视线的c位,如观众耳熟能详的“爱优腾”,背靠湖南的芒果卫视,b站,以及抖音快手等,都越来越在吸引眼球上超过了传统的卫视频道。
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将节目做出特色,与新媒体争夺观众的注意力,就成了传统卫视的头等大事。
在这点上,湖南卫视即便不是最早作出改革的,也是最早的之一。至少,在隔壁浙江卫视依靠《中国好声音》一跃成为稳居前三的一线卫视仅仅半年之后,湖南卫视就拿出了《我是歌手》这样的顶级制作分庭抗礼,并与浙江一起,引领了中国的音乐综艺将近十年之久。
而出于各种原因,《歌手》系列做到了2020年终于“无疾而终”,而隔壁浙江的王牌《中国好声音》也在各种场内场外的因素下在去年走向“穷途末路”。同时,流媒体音综的顶级制作《乐队的夏天》也在去年的第三季之后宣布“一期一会”。一时间,英雄拔剑四顾,居然万里河山一片茫然,大家都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然而,正如我之前评论《歌手2019》时引用的保罗•亨利•朗在《西方文明中的音乐》中的话一样:“最有意义的历史教训之一是,随着新时代而出现的新思想的种子一般总可以在前一时代中找到。风格也是如此。”
二、 找自己
因此,我们还是要到历史中去“追根溯源”,看看《歌手2024》的前世今生究竟为何。
而到了这里,我们立刻会发现,《歌手2024》的最大卖点和看点:直播,实际上并不是一个新鲜东西。
在我以前的文章中已经总结过,如果说中国当代流行音乐的源头是1983年春晚上李谷一演唱的《乡恋》的话,那么1983年春晚也同样是中国当代电视综艺的源头。而83年春晚正是以现场直播的形式与观众见面的。其中,舞台、主持人、表演者、现场观众、电视直播、在线互动(当时的观众可以直接打电话点播歌曲,李谷一在当年春晚创纪录的演唱了九首歌,这一纪录至今无人打破)等这些基本元素直到今天的综艺节目也并没有本质的变化。
而后续的综艺节目,包括歌唱竞技类的“青歌赛”等等,也一样是以现场直播的形式呈现的。到了选秀时代开启,无论是湖南卫视如火如荼的“超女快男”,还是东方卫视的“我型我秀”,央视的“梦想中国”等,均是能满足直播条件就一定会用直播,将直播作为这类节目呈现的最“理所应当”的方式。
然而,到了2012年浙江卫视《中国好声音》出世之后,一切的规矩都变了。《中国好声音》是一个录播节目,并且是由专业的制作团队“灿星制作”以“制播分离”的方式,引进了全球最火的“the voice”节目模式打造的。这个节目对中国电视行业娱乐行业的冲击和影响,无需赘言。即便今天“好声音”已经“折戟沉沙”,它的历史作用我们仍不可否认。
正因为“好声音”的录播方式,使得它不再是一个单纯的竞技或选秀综艺,而是音乐真人秀。而紧随其后的《我是歌手》则进一步将这个模式提升到了当时的行业天花板。虽然同期也有很多竞争者,但其他竞品无一能动摇这两档节目的影响力和地位。从此以后,每年初的“歌手”系列和年中的“好声音”系列都是观众不能错过的视听盛宴,陪伴我们渡过了一年又一年,无论你是青壮年还是老幼妇孺,无论你是996还是学生,也无论你的性别、年龄、地域、教育背景等,这两档节目都成为了全民的精神食粮,音乐几乎全年无休。
但正因为如此,也让一些问题从开始就埋下了种子,在此以后不断发展并“侵蚀”着这个行业以及音乐本身。
其中之一就是“修音”。当年“好声音”第一季的总决赛直播,让很多观众大跌眼镜:我们在电视里听到的那些名不见经传却个个都有着“神级音准”的素人歌手,原来现场竟是这样!而之后的《我是歌手》第一季总决赛,则把这种质疑推向了高潮,原来不仅仅是素人歌手,连我们耳熟能详的很多行业大咖、歌王歌后,现场直播的音准、演唱的实际效果也与录播时有云泥之别。
然而,一回生二回熟。虽然每一届的总决赛直播总有一个“大现原形”的环节,但观众似乎逐渐也不以为意,还是沉浸到了日常录播时那些“神级现场”中不能自拔。这就牵涉到录播真人秀的第二个节目属性:戏剧本质。
我早就说过,当代综艺基本都是电视剧。所以,它所服从的根本规律并不是专业规律,也不是竞技规则,而是其戏剧属性。而戏剧重要的是角色、人设,以及在此之上构造的情节、氛围和体验,关键是让观众“入戏”。
因此,把握了当代综艺的戏剧本质,就能理解很多本让人匪夷所思的问题。比如为什么观众对修音、立人设这些“做戏”的部分不会深究,为什么粉丝生态主宰了真人秀的观众群体,为什么各家卫视要在嘉宾阵容、服化道、音响舞美等等这些软硬件条件上不断升级,甚至到每年的跨年演唱会一夜烧掉十几个亿去拼收视率等等。
应该说,这套模式并不是我们首创(更多是从欧美日韩包括港台地区学习来的),也不是我们一家,本也不必要苛责。但它一方面加剧了各家传媒机构,包括卫视、流媒体等的“军备竞赛”,使得大量资源囤积到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而人才培养、作品的孵化这些“行业本源”反而没引起重视;另一方面,粉丝pk、流量当道又进一步恶化了舆论和行业环境,使得中国的综艺行业虽然开启了工业化的康庄大道,但也进入了十年的大内卷,其中各种乱象自不待言。
应该说,湖南卫视还是有很清楚的危机意识和忧患意识的。不仅在于率先停掉了自己的王牌栏目《歌手》,还不断试图“推陈出新”,自我革新。相比隔壁将“好声音”这个金字招牌薅成了秃头绵羊,湖南卫视的创新基因还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里我要先提出的,不是《声生不息》、《时光音乐会》等等试图“接替”《歌手》位置的综艺,而是2018年的一档节目《幻乐之城》。
对于《幻乐之城》,几乎没有几个人能说清这到底是档什么节目。湖南卫视自己的说法是“音乐创演秀”,观众的理解就是把一个音乐mv的拍摄过程变成了现场表演,融合了演唱、音乐剧、电影等等元素,最大的特色也是“直播,真唱,不ng”。
可以看到,实际上在《歌手2024》出现的主要元素,《幻乐之城》已经出现了。虽然是录播,仍有后期修饰的成分,但现场表演“一遍过”还是基本保证的,并且同时融合了演唱和舞台表演,本身已经加大了难度。可以说这是对电视综艺one take精神的一次初尝试。
但貌似节目形式和内容还是没有抓到观众的“痒点”,因此这个节目没有引发太大的热潮,也只制作了一季就结束了
三、 末路狂花钱
综合了以上信息我们会发现,中国的综艺制作者们在“穷尽浑身之力”后,并没有在节目模式的创新上弄出很大的水花,大部分还是依赖国外的成熟模式,做局部、微小的创新。而像浙江卫视的《天赐的声音》等,则另辟蹊径,从“毒舌评论”这一赛道出偏门,将脱口秀代入真人秀,则是另一种思路。然而他们都不能对音乐本身产生直接的、持续的影响。
同时,各大卫视、流媒体的“军备竞赛”也总有让人疲劳的时候。而以成熟歌手为基底的《歌手》系列则首当其冲。本来成名歌手的人才库就有限,一年又一年的消耗量看上去不多,但积累起来也很惊人,差不多到了第三季《歌手》之后,很快就陷入了“选手荒”。
同时,阵容本来也不是越大越好。在堆积“王炸局”这方面,《歌手》遇到了跟隔壁“好声音”一样的问题。《中国好声音》的选手阵容至今都没有超过第一季的,可谓将“首季即巅峰”演绎地淋漓尽致。而《歌手》的“王炸局”到了第三季就出现了显著的问题。
一方面是人才消耗。另一方面,成名歌手的pk本身就是拿自己若干年的行业地位和专业积累做砝码,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上节目对自身市场价值和口碑的影响也肉眼可见。因此,《歌手》对于很多参与者来说是烫手的山芋,被邀请固然是荣幸,然而上了节目对自己到底是有利有弊,就是另一说了。
这方面典型的就是第三季“孙楠退赛”事件。我在当年的评论中曾说过:
我是歌手是一个这样的节目,影响力大到已足以改变华语乐坛市场走向和利益格局的程度,更不用说一个歌手的成败荣辱了。
因此,对退赛一幕的种种猜测,及冠军归属的各种争议,原因归根到底其实就是湖南卫视玩大了,不知怎么收场。
这次《歌手2024》首场的开场中,制作人洪啸说,观众们你们的每一票都可能影响华语乐坛的未来——这句话没有丝毫夸张,可谓与我当年的评论如出一辙。
虽然当年的孙楠退赛事件很大程度上被汪涵的“史诗级救场”给搪塞过去了,但当时在现场几乎坐着半个华语乐坛的中坚力量,从歌手、音乐人、行业大咖到乐评人、媒体人等,最终的结果却是让人欢喜让人忧,但一定也让湖南卫视警醒了好多。
然而当时大家还没有更多的想法。在接下来的《歌手》历程中,湖南卫视能做的就是加强了“控盘”,而这则让节目的戏剧属性进一步加强,以致之后“首场压轴的就是歌王”之类的押题宝典不胫而走。
当然,也有不按“剧本”走的,比如《歌手2018》,最终jessie j的夺冠打破了几个“定律”,一个是“首期压轴是歌王”,一个是“外国人不能夺冠”,可见《歌手》的现场投票还是比较反映了观众的真实感受,以及湖南卫视的“控盘”也是相对的,更多是为了收视率考虑。
四、 年会不能停
但这种情况久了以后,只能越发加重观众的审美疲劳感,以及让“军备竞赛”越发地难以为继。《歌手2018》之后,这种疲惫感与日俱增,因此我当年在《歌手2019》中途放弃了评论,并提出“不如就这样吧”。而之后的《当打之年》无疑印证了我的感受。
然而,音乐不能停,快乐不能听。《歌手》之后,音综这个赛道谁能执牛耳,就成了一个观众和制作者大眼瞪小眼的问题。其中,爱奇艺和米未的《乐队的夏天》短暂接过了接力棒,但也经历了起伏和中断,最终并没有“年会不能停”。而《声生不息》《天赐的声音》《我们的歌》等等,虽然也不乏佳作,但总缺少了那么一种“王者之气”,欠缺一些说服力。
难道我们的音综就只能这么“偃旗息鼓”?
直到《歌手》的重启。
对于《歌手》重启这事儿,我抱着当年看“乔丹复出”的心态,一方面我觉得重启并不意外。另一方面,到底《歌手》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我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这又是缘于对湖南卫视的创新基因以及湖湘文化“霸蛮”属性的信赖,觉得它每次都能“触底反弹”。相比隔壁的不思进取,真的是演绎了什么叫“眼看它起高楼,眼看它楼塌了”。
但创新又绝不是说说就能玩得转了,否则大家也不会“末路狂花钱”直到今天。最终如何,还是得看现场表现。
所以,还是得看实际结果。首先,之前的“网传阵容”又延续了湖南卫视一贯的“王炸局”的传统,又成功吊起了普罗大众的胃口。
不过,最终的名单则让很多望穿秋水的观众感叹“就这??!”颇有《歌手2018》当年初登场时“最差阵容”的帽子。不过,跟当年一样,我依然要唱点反调,来“盘一盘”这个首发阵容里的玄机。
首发名单七人,其中chanté moore、faouzia属于“国际战队”,这是历年来首次在首发阵容中出现两位“国际友人”,是第一个不同寻常之处。
然后,那英作为华语乐坛大姐大、门面人物,当然是《歌手》传统中的“镇场子”当仁不让的主角。虽然很多人看到阵容就说“这季歌王没跑了吧!”但是第一场的竞演应该让很多人脑海里又打起了问号。这个我们稍后再谈。
接下来,杨丞琳,港台歌手的代表,我们传统认知上华语流行音乐的情歌派,这是一个非常“正常”的选择,但放在《歌手2024》的首发阵容里,似乎有又“不很正常”,似乎总有点深意在其中。据说她是来救场的,这个我们可以慢慢品。
汪苏泷,创作歌手,ost之神,半个“综艺咖”,大家对他的歌手身份和综艺感是不会有疑问的,唯一疑问是,他的演唱实力在一众大咖中能发挥几许?
海来阿木,恐怕是首发阵容中最招人“诟病”,最容易被嘴“以一己之力那啥了本届歌手”的人选了。
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以平常心应对。无论《歌手》对自身的定位如何,海纳百川的精神永远是值得嘉许的。一个海来阿木,代表了下沉市场、边远地区,只要有他在,《歌手》就不可能被嘴只顾高大上,不接地气,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人选是非常聪明、四两拨千斤的。
最后,二手玫瑰刚在隔壁《乐夏3》拿了冠军,随即到《歌手2024》上“耍猴儿”,让人有种走错片场的感觉。从历史来讲,必须说,“乐队”这个形式在《歌手》上是不讨好的,历史上无论haya乐团,逃跑计划,在这个舞台上都走的不远,而他们的演唱能力或作品并不是弱项。只能说,乐队这个形式也许与《歌手》水土不服(狮子合唱团以萧敬腾为绝对主咖,属于特殊情况)。而二手玫瑰的这次歌手之旅,可能给我们以意想不到的结果,也许他们就是扮演了一个“搅局者”的角色。
接下来是现场表现。这方面,虽然“支教”、“独守国门”等等评论早已显示这是一场“一边倒”的竞演,但我的感觉倒没有那么失衡。
faouzia《crazy》,第一个登场,以如此的年纪,却表现如此从容、稳定,确实是像汪苏泷说的,有大将之风。从出场顺序来说,这个表现几乎“拉满”了,如果吹毛求疵的话,在某些部分的谋篇布局上也许有更好的处理,但这是属于将标准线抬高的情况下,这里就不赘言了。
海来阿木《你是我的万水千山》,一个合格的表演,唱腔一如我们印象中的,略微老派,但也可以接受。这样的音乐主要在于耳熟能详,从“创新性”上几乎没有什么可说的。但,他的存在就是一种证明。
杨丞琳《带我走》,第一首“芭乐系”的情歌居然是杨丞琳主唱,有些意外,从各个方面来说,虽然芭乐人人都可以唱,但杨丞琳确实不是港台芭乐系的代表人物(她老公倒可以说是大陆这方面的代表)。从表现来说,主歌有点不稳定,而副歌有点用力过猛,整体上不过不失,但是没什么记忆点。
那英《默》,搁半年前,谁能想到那英会是首发歌手中最紧张的?我倒是有预见,因为《我是歌手》第一季的时候就传邀请过那英,据说那英反复思量后,还是拒绝了洪涛,甚至差点哭了。从那时起,我就知道那英不上《歌手》,不是看不上或不喜欢这个舞台,而是太看重了。
这首《默》算是那英后期的代表作,但竟然也是快十年前的歌了。不得不说,自去年的“罗刹海市”风波之前,那英其实已经有一段淡出了主流视野。当然《声生不息》《乐队的夏天》又把她拉回了大众的视野,但在作品方面,那英确实很久不给我们惊喜了。
因此,这首《默》选曲显得稍微保守,从演唱状态上也跟很多人的感受一致,前半段较紧绷,后面还不错。不过这首歌本来就是表达在爱情中战战兢兢、担心错过又努力抓取的纠结心理,那英的状态反而意外地与歌曲的内涵合拍。不过,最后她紧张的腿软那一幕,还是让人秒懂她的压力有多大。
汪苏泷《想到我们》。敢在首发唱一首完全没有人熟悉的原创歌,确实是一种勇气。而作为“问导演是否留档期被告知不用”而最后又首发的歌手,汪苏泷的“调整心态”以及他充足的综艺经验应该一定程度上帮助了他。
我对汪苏泷完整的认知还是从音综《我是唱作人》上获得的,在那时他还颇为纠结于自己“网络音乐巨头”的名分和事实上的科班出身的反差。不过这些年因为上了太多综艺,汪苏泷逐渐找到了和自己、以及与观众相处的方法。
不过这次歌手之旅,让他回归到了自我最原始的身份,理论上汪苏泷是可以展现出更多的可能性的。而这次的汪苏泷依然展现了他在诸多综艺上修炼出的分寸感和临场经验,选歌既突破(完全原创)又保守(曲风传统),体现出了他非常辩证的思维,正如他给自己的那个slogan(“进可攻退可守”)。
chanté moore《if i ain’t got you》,虽然是临时救场,虽然到长沙不足24小时,甚至还没有倒时差,chanté moore还是拿出了足以“slay全场”的表现,不得不让人感叹这些欧美“老炮儿”的功力深不可测。
不过,其实我最初看到歌单有些许许失望。因为alicia keys的这两首金曲《fallin’》和《if i ain’t got you》也有二十年往上了,也不是很新的歌,在很多音综选秀中被唱的次数也不少。我印象中在《2006超级女声》中一个叫孙闻雍的歌手就唱过且唱得不错。
虽然选曲算不上惊喜,但chanté moore的演唱还是给了我惊喜,并没有因为选曲“常规”而唱的很“常规”。这里不是说海豚音这些,尽管她飙完海豚音后立马切换到强真声还是惊到我了。
在这种“无可挑剔”(丁太升语)的唱功与表现下,似乎说啥都没有意义。于是我们似乎多多少少又感受到了一百八十年前的同胞“开眼看世界”时那种无可奈何的绝望和凛冽的寒意。不过,在脑子里反复过了几遍过去历届《歌手》的“电影”后,我还是找到了一些“破局”之路,待会再详说。
在经历了chanté moore的“贴脸开大”之后,二手玫瑰的《耍猴儿》似乎要用后现代的方式来“砸场子”,完成一次另类的“奇袭”。
从表现上来看,二手的这次发挥没有像《乐夏3》上那么松弛、放纵,但这首歌本身就是以另类的形式感为基底,既然是解构,解构自己也同样是解构。
不过,我倒是疑问梁姨来的目的,因为赛前的vcr中他认为自己会“一轮游”,那他来也是被抓来“救场”的吗?
照说经历了《乐夏3》的洗礼后,二手应该进入了一种“无欲则刚”的境界,毕竟该有的都有了,连解散危机都趟过去了,应该没有啥想不开的。但相对于《乐夏》来说,他们在《歌手》上的表现明显又不够松弛,说明乐队上这种音综还是有包袱的。
五、 敢问路在何方
好,在“盘”完了节目的前史和现场表现后,我们可以回到那个问题:《歌手2024》到底想带给我们什么,以及目前的局面,湖南卫视和歌手们,包括我们观众该做何解?
首先,在看到“五旬老太守国门”“叶赫那拉那英氏独战六国联军”这些评论,以及“xx歌手请求出战”这类戏码后,我还是想说一句,这些都是曾经面对过的,现如今的情况并没有那么坏。
回到六年前的《歌手2018》,当时结石姐slay全场的时候,何尝不是激起了一片哀叹?当时的舆论何尝不是在召唤韩红、林志炫、黄绮珊这些“大vocal”回来撑门面?现在的情形与那时并没有本质的差别。
而当时面对结石姐的那一届中国歌手是怎么做的呢?以汪峰、华晨宇为代表,他们并没有因为“如临大敌”而乱了阵脚,而是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
汪峰在第二场即改变了大家对他的初印象,既没有唱自己招牌的“汪氏摇滚”,也没有试图用一些独立风格的音乐来维持自己高冷的人设,而是以改编神曲《普通disco》走出了一个接地气、诙谐且松弛的人设,不断试图拓宽观众的音乐欣赏边界,降低大家对“歌手就是要飙高音唱大歌”这种刻板印象。
而华晨宇等歌手也一样唱出了自己的风格,这里需要特别说明一下,虽然我写了《华晨宇的危机》一文后,很多华晨宇的粉丝对我颇有微词,觉得我批判了华晨宇;但我还是要强调一下,我对于《歌手2018》以及以前的华晨宇,基本是肯定居多。
正如我在《歌手2018》的第一场评论文章中所说:
最早看着郑淳元和迪玛希施展高音绝技的时候,看到歌手们一脸“这么吊,怎么打”的表情,观众也无可奈何。随后发现,该喜欢谁的还是喜欢谁,一招鲜吃遍天也只管三五天,不能一整季都玩。于是歌手和观众都最终发现,不论唱还是听,最终只能做回自己。
以及,从另一个角度说,我们的“对手”其实并非没有“破绽”。比如,按照湖南卫视今天公布的第二期歌单,第二场中chanté moore要唱《superwoman》。
这让我想起jessie j在《歌手2018》中的选歌,就曾被诟病是不是拿了一本《欧美怀旧金曲集》,一首首唱过来的。《superwoman》是一首老歌了,华语歌手也有翻唱版本,比如王菲、曹格等。
虽然我一点都不怀疑chanté moore能够唱好,也不怀疑她依然会征服全场观众。但在电视机前以“追剧”模式观看表演的观众,难免不逐渐产生“审美疲劳”感。这是一种真人秀期待惊喜和蜕变的本能,人性无法控制,实际上在2018年的jessie j身上已经出现了。
因此,我对很多观众的“如临大敌”感表示深刻理解,但也从没觉得有那么严重。况且从本土主义的立场来看,我们终究只能“做自己”,无论如何也成为不了“别人”,那还不如去做自己喜欢的,擅长的事情。
这是与当下这个乐坛、甚至社会发展的形态深刻相关的。从2012年第一季《中国好声音》落幕后,我就提出了乐坛乃至流行文化发展的三条路径的分别,即复刻主义、本土主义与超越主义。
从那时起,十多年过去了,可以说时代不同了,问题却不断以不同的方式反复出现。
六、问题出现我再告诉大家
丁太升当年评价《歌手》时说过一句话:《我是歌手》是有价值的,但也产生了无数后遗症。
我们就来盘一盘《歌手》的后遗症是什么。不把这个盘清楚,也无法厘清《歌手》的重启问题。
第一,当然是连同其他卫视以及流媒体一起卷入数年的综艺军备竞赛,对整个行业的消耗和透支,以及在忽然“闪人”之后造成的巨大行业真空无人填补,间接导致新一轮的混乱(最大竞争对手浙江的《中国好声音》在2020年捧出了近五年最好的音综选秀冠军单依纯后,没有了《歌手》的对标迅速“放飞自我”,不到两年就“狗带”了。)虽然军备竞赛并不都是坏事,但投入持续高企,产出相对较低,消耗华语乐坛人才库透支资源确实是事实。
第二,就是那个让无数音综观众又爱又恨、困扰了大综艺时代所有音综的问题:修音。
可以这么说,大综艺时代的音综可谓成也修音,败也修音。最初我们对这点不敏感,是因为大多数歌手本身唱得不错,修掉一些音准之类的小瑕疵似乎也无伤大雅。
然而,近些年随着修音技术的大幅度进步以及无节制的滥用,修音已经从早期的“遮瑕”往另一个极端狂奔。如今的修音技术早已具备将一个五音不全的人修成顶级唱将的能力,而修音的无孔不入逐渐让全体音综节目歌手处于一个“保护罩”中,这到底是对歌手的保护还是软伤害,见仁见智。
第三,录播的方式让戏剧规律凌驾于所有专业、美学规律之上,精准把握观众心理、营造人设、走故事线,最终皆大欢喜,已经让音综成为了影视剧的一个广义组成部分。在这种过程中,广大音综歌手和制作者逐渐迷失在了套路、人设、梗和惯性思维中,音乐的现场感、切真性被剪辑技术、修音技术、服化道、灯光舞美等“包装术”包裹在“信息茧房”中。更要命的是,越来越多的观众习惯了这样的茧房,甘愿沉溺于“造梦术”中。这给十年大综艺时代的虚假繁荣、泡沫化埋下了伏笔。
总结了这么多问题,就能逐步理解湖南台这次重启《歌手》并毅然决然采取直播方式的用意。
首先,正如我们前面所总结的,直播在当代综艺领域从来不是一个新鲜东西,从当代综艺的源头春晚,到青歌赛,到超女快男选秀,音综一直在走直播路线,这次只不过是“回归本源”而已。
并且,环顾四周,直播在当代社会中已经无处不在,无论是直播带货,直播演出,直播才艺,直播旅游,直播探店等等等等,直播已经成为国民经济、社会的一个普遍生态。而《歌手》的直播无疑也将给顶级音综这个赛道带来新的冲击与回馈。
其次,华语乐坛这么些年被录播、修音等方式“保护”的太好了,已经逐渐形成了惯性依赖和思维定式。而那些经常去音乐节、livehouse、演唱会的观众,才能真切体会到音乐的现场魅力和最直接、最完整的音乐冲击,去年线下音乐演出市场的火爆已经证明新生代越来越pick这样的音乐欣赏方式。因此,十年大综艺时代的音乐真人秀模式虽然创造了辉煌的成绩,但某种程度上已经“落伍”了。再不改革,时代就要来“革”你了。
更重要的是,十年大综艺对华语乐坛,对音乐本身的贡献恐怕远不如预期。我之前总结十年大综艺时代贡献出的一线人才是“五王二后”(梁博,华晨宇,霍尊,gai,毛不易,张碧晨,单依纯),虽然还有一批准一线和二三线人才,但这些人对于华语乐坛的新陈代谢和造血功能来说还是不够的。十年大综艺,主要还是存量竞争。
而音乐本身的发展更是捉襟见肘。至今为止,被认为在创新性、突破性上最好的音综并不是《歌手》,也不是《好声音》,而是两季《乐队的夏天》(耳帝、丁太升均表达过这一观点),本身就说明了大综艺时代浮华有余、创新不足的窘境。
所以,自疫情以来音综节目虽然仍然是综艺市场的“c位”,但收视率不断下滑,观众负面反馈越来越多,审美疲劳愈演愈烈,已经算得上一场深刻的“行业危机”。而湖南卫视重启《歌手》,正像我们在经济转型问题上听过的那句话一样:危机发展到最困难的时候,才能倒逼出凯发旗舰的解决方案。
七、我是真的爱你
正如今年一开年,湖南省就率全国之先,开展了“解放思想大讨论”一样,无论是历史还是现在,湖南人历来敢为人先。
在理解了湖南卫视的动机之后,我们也可以来做一个预测,他们具体会怎么办。
首先,我认为“各路歌手踊跃报名对抗强敌”这个事在湖南卫视的预料之中。毕竟,如临大敌的局面在2018年就上演过一次。
并且从人员配置上来说,这次一口气来了个两个外国歌手,且从新生代到老将一应俱全,都是全能型选手,主打一个无死角全覆盖,“就是不想让这些华语歌手安生着”。所以从一开始,湖南卫视就做好了“掀桌子”的准备。
简单地说,过去十年大综艺,其肇因本身是市场经济、地方经济的发展,使得各地方、各行业都试图以文化为号角,率先吸引眼球、凝聚实力,向胜利发起冲锋。因此,无论是综艺、影视还是其他文旅产业,主打的基调都是“我们大了,我们强了,我们很好看”。
然而一个音综节目,似乎又让一切“归于原形”。事实上,我们已经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和进步,应该更有信心正视自己的问题和不足,而不是遮掩。正如“解放思想”的前提是“实事求是”一样。
那既然现在的效果已经体现,并且甚至超出了预期,到底接下来会如何呢?
今天湖南卫视官宣了两组“揭榜歌手”:杭盖和黄宣,部分证实了我之前的设想。
因为这次是直播,先天的优势就是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也就是说,不到上台前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而这就给之前大行其道的“剧本模式”以新的难题,简单说,就算这是个剧本杀,也是个边玩边改的剧本,不时有新选手进来,而编剧在一刻不停的开动脑筋编制剧情,而杀手是谁还没定好。
只有这样,才能刺激起整个乐坛的战斗欲和观众的关注度,才能有更好看的剧情。比如这次“揭榜”的杭盖和黄宣,主打一个差异化,国际化,民族、融合、幕后转台前等各种元素拉满,可以说都不是那种传统的“站桩输出vocal”型选手。
所以说,剧本还是有的,故事线还是有的,但是开放性的,不是“我猜得到结果,但我猜不到过程”,而是“一切皆有可能”。
而这无疑将华语乐坛这架机器开动到了最大功率。就像大家现在疯狂“摇人”,到底会摇出什么来,谁也想不到。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倒逼“新质生产力”的一种方式。
至于那种“强碰强,硬碰硬”的思路,我倒也不反对,只是我觉得,就算真找到这样的歌手,上去飚个棋逢对手,也顶多是半斤八两。
重要的还是我们能从中找到什么,发展出什么,领悟出什么。说到这里想到这次《歌手2024》第一期后的一个热搜:“耳帝出来干活了。”
耳帝是自媒体时代崛起的知名乐评人,也是一路伴随着《好声音》和《歌手》这两档节目成长的评论者。这次“六国联军”杀过来后大家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摇歌手,而是摇耳帝,清楚说明了新媒体时代的舆论格局与观众思维已经改变。
不过,耳帝在接到“邀约”之后的反馈却有点让人跌破眼镜。他坦陈之前自己很多关于《歌手》的评论是不成熟的,欠考虑的:
其实回头看那些短评,真是不忍卒读,不堪入目啊,各种漏洞百出、见识短浅。非常诚实地说,回头看自己,我当年什么都不懂,全凭一腔虚荣、满腹自恋与无知无畏,没想到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反响。如今再看那些年的短评,多数都令我感到非常羞耻。
不过耳帝依然很怀念那些有《歌手》的日子:
不过尽管当年那些短评都令我自己感到羞耻,但还是很怀念和大家一起看《歌手》的那些日子,那些都是非常美好的回忆,我很怀念自己当初那么有劲头去投机的时候,那也是一种生命力,怀念自己的那份自恋,自恋的人是快乐的,也是充满希望感的,就像很怀念二零年以前的世界一样。
这也让我回忆起很多“前尘往事”。回想十多年前《中国好声音》一鸣惊人的时候,我开始写作长篇的音乐评论文章,并曾说过“评论是一个重要的市场。”毕竟当年《好声音》的自我定位就是“音乐评论节目”。
时至今日,可以说围绕音综的评论、舆论场已经是另一个舞台,其精彩程度甚至不亚于歌手本身的竞演舞台。
而这么些年的评论,到底带给大家、也带给自己些什么呢?提供给观众更多的信息、知识,间接促进乐坛的发展?也许这是一部分网络评论者的愿景,但到底实现了多少,还是一言难尽。
不过,还是可以找到一些聊以自慰的理由。比如隔壁,虽然现在《好声音》已经折戟沉沙,但《天赐的声音》还在举办。最近的一期与《歌手2024》同期播出的《天赐》,其中一首张碧晨和杨坤演唱的《在加纳共和国离婚》引发了全场的掌声和眼泪。
想想让人感慨,十年前,张碧晨还是一个在好声音初登场的懵懵懂懂的女孩,而杨坤已经是台下的导师。十年后,他们站在顶级音综的舞台上,对唱饱含着男女情愫爱恋的歌曲。小女孩已经成了中流砥柱,而老歌手依然老当益壮。
而关于这首歌曲,台下的李健则剑走偏锋,提出“民政部门应该关注下这首歌。”确实,从当下的社会环境,结婚率和生育率来讲,一首带“离婚”字眼的歌曲能在顶级音综上呈现,确实让人感受到世事变幻,时迁事移。
而也是李健,当年提出过“音乐不应该像运动会,追求更高更快更强。”某种程度上,十年大音综的音乐竞技,也是追求经济发展的线性发展观的一种映射。虽然这些都有其价值和意义,但除去这些,还有些什么是我们没有重视和值得记取的?
这首合唱歌曲不仅让我感受到了时代的变迁,观众的评论也同样让我再次意识到华语乐坛亘古不变的情感主义内核。这条路自罗大佑开启,又由李宗盛发扬光大,并几十年来由无数歌手前赴后继奠定了基础。我已无意像过去批判芭乐一样,秉持技术主义和发展主义的态度对音乐和乐坛耳提面命。因为经过这么些年的体悟,我认识到价值都是相对的,而无论音乐还是其他艺术,其根本的功能还是在于触及每个人内心深处的共情和共鸣,如此而已。